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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回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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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瑞家的自然不會傻到自己去買通了賈璉身邊的丫鬟, 而是派了一個伶俐的丫鬟去做這件事情。

這個丫鬟叫小竹, 是個粗使丫鬟, 前幾年才買進府裏。在榮國府裏沒有親人, 也沒有什麽權勢,找她去做這件事情最合適, 就算以後被發現了, 也可以把罪名推到她的頭上。

小竹野心很大, 不想做粗使丫鬟, 一心想要往上爬,一直以來都在討好周瑞家的,希望周瑞家的能給她派一些簡單輕松的活, 最好把她的等級升一升。

周瑞家的找她辦事,她求之不得。並且周瑞家的承諾她,只要她把這件事情辦好,就跟王夫人說提她升為二等丫鬟。小竹聽了這話,當然會盡心盡力辦好這件事情。

小竹找到榮國府裏和她關系稍微有些好的小蘭, 小蘭是賈璉院子裏的二等丫鬟, 平時負責打掃賈璉院子裏的衛生, 有機會能溜進賈璉的房間,拿到賈璉的頭發。

小蘭打開小竹遞給她的荷包,打開一看裏面全都是碎銀子, 她數了下有十兩銀子,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。

“小竹,你銀子哪裏來的, 給我做什麽?”這個小竹的老家和她的老家是一個縣的,看在同鄉的面子上,和她有些來往。

“這銀子你別管是誰給我的。”小竹小聲地在小蘭耳邊說道,“我想你幫忙辦一件事情。”

小蘭覺得十兩銀子不是一筆小錢,小竹不告訴她是誰給她的,讓她心裏悄悄地升起警惕。

“什麽事情?”

“我想請你幫忙拿幾根璉少爺的頭發。”

小蘭一聽這話,頓時沈下臉問道:“小竹,你要璉少爺的頭發做什麽?”

“你別問那麽多。”其實小竹也不知道要賈璉的頭發做什麽,“我看在你是我老鄉的面子上才把這件好事情交給你來做的。”

小蘭聽了這話,在心裏冷笑,好事情?她真是看錯小竹了。

“小竹,你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,不過你得告訴我,到底是誰找你做這件事情的。”要璉少爺的頭發,肯定沒按什麽好心。

小竹想到周瑞家的囑咐,讓她不要說出是她交給她辦件事情的,一時間吞吞吐吐:“這個……就是……”周大娘說不能把她說出來,咬了咬唇說,“你別怪是誰,你就說你幫不幫我?”

小蘭把銀子還給小竹,神色認真地說:“你不告訴我誰給你的銀子,我是不會幫你的。”

小竹被小蘭的話驚倒,睜大雙眼用看傻子地眼神看著她:“小蘭,這可是十兩銀子,你幾年也攢不到這麽多的銀子。”在榮國府只有一等丫鬟,一個月才有一兩的月銀。二等丫鬟一個月只有一千文錢,十兩銀子要攢好幾年才能攢到。

小蘭板著臉說:“我不收來路不明的銀子。”

小竹沒想到小蘭這麽傻,很是不高興地說道:“你不收算了,我去找別人幫忙。”

“小竹,璉少爺的院子裏的丫鬟就我和豐兒,你是找不到人幫忙的。”璉少爺的院子裏的丫鬟就她和豐兒姐姐,小廝到有四個。

小竹聽到這話,嘴硬地說道:“我可以去找豐兒姐姐幫忙。”

小蘭像是聽到什麽好笑地笑話一樣,輕笑道:“你覺得你能見到豐兒姐姐嗎?”豐兒姐姐可是璉少爺的貼身丫鬟,找她幫忙要璉少爺的頭發,小竹這是去找死。

小竹瞬間沈默了,的確,她一個粗使丫鬟見不到豐兒姐姐。

“你只能找我幫忙,不過你要是不告訴這銀子是誰給你的,我是不會幫你的。”

小竹在心裏猶豫針紮了下,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,不然就完成不了周大娘交給她的事情。

“這銀子是周大娘給我的。”

小蘭眼裏閃過一道精光,果然是周大娘。

“周大娘沒告訴你要璉少爺做什麽,對嗎?”

小竹輕輕點了下頭:“沒有。”

小蘭心裏更加確定周大娘要璉少爺的頭發沒按好心,肯定在搞什麽陰謀。

“銀子給我,這件事情我幫你做。”

“真的麽?”小竹雙眼頓時一亮,欣喜地望著小蘭。

“真的,不過你要等我幾天,璉少爺的房間我是不能隨便進去的,我得找機會偷偷溜進去,然後找幾根頭發。”

“這件事情不急,你找到頭發給我就好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小蘭,事情辦成功了,周大娘會再給銀子的。”

小蘭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周大娘出手還真是大方。”

“恩,周大娘一直都很好。”

小蘭見小竹一副被人賣了還人家好的蠢樣,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。

從小竹那裏回來後,小蘭直接去找趙嬤嬤。

“嬤嬤,我有事告訴您。”

“小蘭,你有什麽事情?”

小蘭走到趙嬤嬤身邊,壓低聲音說道:“趙嬤嬤,我剛剛從我老鄉小竹那裏回來,她剛剛給了我十兩銀子,讓我幫她拿幾根璉少爺的頭發。”

“什麽?”趙嬤嬤驚愕地瞪大雙眼,隨即一張臉沈了下來,眼神特別銳利,“她一個粗使丫鬟哪來十兩銀子,是誰給她這麽多銀子的?”趙嬤嬤也知道小蘭的這個老鄉,一個粗使丫鬟。

“是周瑞家的給她的。”

趙嬤嬤一聽這話,立馬罵道:“那個老淫婦一定沒按好心。”

“我也是這麽認為的。之前小竹還不願意告訴我是誰給她銀子的,我再三逼她,她才告訴我是周瑞家的給她的。”

“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對。”趙嬤嬤目光讚賞地看著小蘭,“我馬上稟告少爺,到時候少爺肯定會賞你。”

“這是我該做的。”

“十兩銀子可不是小錢,你沒有被收買,還知道告訴我,可見你對少爺忠心耿耿。”如果小蘭被收買了,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她,少爺肯定會被二太太他們暗算了。

“我們大房的人和二房的人不共戴天,我怎麽可能被二房的人收買?”說實話,十兩銀子是挺讓她心動的,畢竟幾年都不一定攢到這麽多銀子。但是,她不缺錢,又不急需用錢。她在璉少爺這裏伺候,幹的活簡單又輕松。璉少爺對他們下人又非常好,還經常賞給他們一些東西。再說,前不久璉少爺考中解元,璉少爺和大老爺都賞了他們不少錢。沒必要為了十兩銀子,背叛璉少爺。

“說得好,以後跟著少爺會很有出息。”

小蘭讚同地點了點頭:“恩。”少爺以後絕對會考中狀元,跟著少爺一定會越來越好。她可不會傻傻地因為十兩銀子就做叛徒,斷送自己的好前途。

“我先去稟告少爺。”

“嬤嬤,你等等。”小蘭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,遞給趙嬤嬤,“這是小竹給我的十兩銀子。”

“待會讓少爺賠你十兩銀子。”

小蘭連忙擺手:“不用不用。”

“你是個好丫頭。”趙嬤嬤說完,就去書房找賈璉。

趙嬤嬤先敲了敲門:“少爺,老奴有事找你。”

“進來吧。”

趙嬤嬤推開門走進去,見賈璉正在作畫,不由地有些遲疑,覺得自己還是過會再說比較好。

“嬤嬤有什麽事情?”

“少爺,等你畫好畫再說。”

“也好。”賈璉正在畫一幅祝壽圖,是準備送給林老爺子的。林老爺子過幾天就要過六十大壽,他想不到送什麽東西,就想到送一幅親手畫的畫。

趙嬤嬤靜靜站在一旁,觀看賈璉作畫。越看越覺得自家少爺真是優秀,不僅會讀書,還會畫畫,而且畫的非常好。

半個時辰後,賈璉停下筆,看了看剛剛畫好的畫,自認為畫的不錯。

“少爺,你畫的真好,比那些賣畫的還要好看。”趙嬤嬤不懂畫,但是能看出來賈璉畫的好看。

賈璉畫的是四只仙鶴站在一棵松樹和一顆翠竹之間,翠竹下和松樹下有幾朵盛開地菊花。仙鶴,竹子、松樹、菊花都代表著長壽。

“還行吧。”這幾年他的畫工也增進了不少,等明年他考中了狀元,他的畫應該也能出名。“對了,嬤嬤剛剛找我有什麽事情?”

趙嬤嬤差點忘記自己來找賈璉的目的,聽到他這麽說才想起來。

”少爺,小蘭剛剛來找我,說她的老鄉小竹給她十兩銀子,請她幫忙拿幾根少爺的頭發,這銀子是周瑞家的給的。”

“要我的頭發?”賈璉微微挑眉,表情很是疑惑,“要我的頭發做什麽?”

“少爺,要你的頭發就能詛咒你。”

“詛咒我,怎麽詛咒?”原諒從小長在紅旗下的賈璉,一直以來都是唯物主義,完全想不到頭發怎麽詛咒到他。

趙嬤嬤見賈璉不懂,就給他科普了起來:“少爺,拿到你的頭發踩在腳下就能詛咒到你。”

賈璉驚訝地瞪大雙眼,不太相信地說道:“這麽神奇?”

“少爺,你別不信。”趙嬤嬤繼續跟賈璉科普,“比如說拿到你的生辰八字貼在稻草人,然後用針紮稻草人就能詛咒到你。把你的頭發綁在稻草人身上,拿著針紮稻草人也能詛咒到你。”

賈璉一臉質疑:“有這麽神奇嗎?”

“少爺,真的能詛咒到。周瑞家的找小竹要你的頭發,明顯是想給你下咒。”

賈璉忽然想到原著裏,趙姨娘請馬道婆施法詛咒賈寶玉和王熙鳳,還真的詛咒到了,賈寶玉和王熙鳳差點死了,心頭不由地一凜。

“要給我下什麽咒?”

“老奴覺得二太太是想讓你在會試上落榜。”趙嬤嬤認為王夫人不會下咒要了賈璉的命,畢竟巫蠱之術要人命,要是被查出來就會滿門抄斬,二太太應該不敢這麽做。

“讓我在會試上落榜嗎?”賈璉一臉若有所思,他那個二嬸還真的會幹出這種事情。

“少爺,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稟告老太太。”趙嬤嬤一臉憤懣地說道,“二太太實在是太陰毒了,居然用巫蠱之術對你下咒。巫蠱之術可是要不得,要是被官府知道,就會滿門抄斬。”大隆朝律法規定,一旦發現有人使用巫蠱之術就以禍亂國家的罪名逮捕,然後滿門抄斬。

賈璉聽趙嬤嬤這麽說,這才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麽一條律法,頓時在心裏有些佩服王夫人了。為了詛咒他考不上會試,居然冒著滿門抄斬的危險來對他使用巫蠱之術,不知道該說她大膽,還是愚不可及。

“嬤嬤,我們沒有證據。”他二嬸敢這麽做,就一定不會留下來證據,或者把柄。

“可是,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。”趙嬤嬤心裏恨極了王夫人,“二太太有了第一次,就會有第二次。”

賈璉一臉冷笑:“這件事情當然不能這麽算了。”他這個二嬸為了對付他,還真是煞費苦心。之前的賬,他還沒有算,沒想到她又來找他麻煩,他再不反擊,還以為他好欺負。

“少爺,我們要怎麽做?”

“我想想。”直接去找老太太說這件事情,周瑞家的肯定不會承認,把所有罪名推到那個叫小竹的頭上。以老太太偏心眼的態度,肯定不會相信他二嬸用巫蠱之術詛咒他。他們沒有證據,又不能搜二嬸的房間。

趙嬤嬤忽然想到一個主意,笑地一臉不懷好意:“少爺,不如我們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”

“怎麽說?”賈璉一臉好奇地問道。

“少爺,二太太不是想拿你的頭發,對你下咒麽。那我們就拿二太太的頭發冒充你的頭發,讓她對自己下咒。”

賈璉覺得這個主意,但是治標不治本,這次必須給王夫人一個重擊,讓她一時半會做不了妖。

“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但是不是拿二嬸的頭發。”

“那拿誰的頭發?”

“我二叔的。”賈璉笑地一臉燦爛地說道,“如果我二叔病了,你覺得老太太會怎麽樣?”

“老太太最偏心二老爺,二老爺要是病了,老太太會很心疼。”

“到時候要是知道有人用巫蠱之術對二叔下咒,你覺得老太太會怎麽做?”

趙嬤嬤明白賈璉的意思,笑著說:“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下咒的人。”

“拿二叔的頭發,能徹底拔出巫蠱之術。”

趙嬤嬤覺得賈璉的這個主意實在是太棒了,望著賈璉的目光充滿崇拜:“還是少爺聰明。”

賈璉摩挲著下巴,一臉沈思:“不過要怎麽拿到二叔的頭發?”

趙嬤嬤聽到這個問題,也陷入了苦惱:“對,我們不可能直接去二老爺子房間拿頭發。二老爺的奴才和丫鬟也不會被我們收買。”

賈璉的大腦迅速轉動,忽然靈機一動:“有一個人能輕而易舉地拿到二叔的頭發。”

“少爺說的是誰?”

“趙姨娘。”

“對!二老爺經常留宿在趙姨娘那,她能輕而易舉地拿到二老爺的頭發!”

“這件事情還是要母親去找趙姨娘。”賈璉整理了下衣服,“嬤嬤,你去找母親,然後來父親的院子找我。”

“是,少爺。”趙嬤嬤想到馬上就能坑到王夫人,心裏很是高興和激動。“對了,少爺,小蘭那個丫頭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頭,如果不是她告訴我,你有可能就被二太太暗算了。”

“賞她二十兩銀子吧。”

“少爺,再把她提升為一等丫鬟,讓她幫豐兒分擔下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“老奴這就去告訴小蘭。”

“恩。”

趙嬤嬤先去找小蘭,先給她二十兩銀子,接著告訴她升為一等丫鬟。

小蘭高興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,只能跪下來朝趙嬤嬤磕頭感激。

趙嬤嬤扶起小蘭,溫和地說道:“以後要盡心伺候少爺。”

“是,我一定會努力伺候少爺。”

“對了,也要跟你那個老鄉搞好關系。”趙嬤嬤意味深長地說。

小蘭立馬會意:“嬤嬤放心,我會和她搞好關系。”

“你去找豐兒,讓她告訴你接下來要做什麽,我要去找大太太。”

“是,嬤嬤慢走。”

等趙嬤嬤離開後,小蘭地臉上露出一個比今天陽光還要燦爛地笑容。她就知道跟著少爺有前途,絕對不會被虧待。

趙嬤嬤去找邢夫人,賈璉去找賈赦。

賈赦聽完自家兒子的話,氣的摔碎了一個茶盞,陰沈著臉罵道:“王氏那個賤人,居然用這麽陰毒的招式來害你。”

“爹,這件事情我們沒有證據,告不倒二嬸。”

“難道就這麽放過她?”賈赦氣的火冒三丈,恨不得現在就去撕碎了王夫人。

“我想到一個主意,可以給她一個致命一擊。”

賈赦見自家兒子一臉冒壞水的表情,一臉好奇地問道:“什麽主意?”

賈璉把剛才他想到的辦法,輕聲地告訴了賈赦。

賈赦聽完,直接大笑了起來: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一邊大笑,一邊拍自家兒子的肩膀,“你這個註意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“只有這樣,老太太才會懲罰二嬸。”在老太太心裏,二叔比二嬸重要多了。再說這個計策,還是個反間計,能讓二叔對二嬸心生嫌隙,甚至恨上二嬸。

“不愧是我的兒子,就是這麽聰明。”賈赦發現他兒子不僅聰明,而且還非常壞。不過對付王氏那個毒婦,就是要比她更惡毒。

這時,邢夫人走了進來,嘴裏罵著王夫人:“王氏那個毒婦,竟敢用這麽陰險歹毒的招式害璉哥兒。”在來賈赦院子的路上,趙嬤嬤已經把事情全部告訴了她。

“母親,這件事情要麻煩您和趙姨娘說。”

“趙姨娘也是個膽小的,我怕她不敢。”

“你跟她說,這麽做能扳倒王夫人,讓二叔更加寵愛她,她肯定會答應。”趙姨娘雖然受二叔寵愛,但是卻一直被王夫人打壓,到現在還沒有身孕。沒有孩子,趙姨娘心裏就一直沒有安全感,覺得自己這個姨娘早晚會被賈政嫌棄,到時候又要去做奴才了。如果王夫人倒了,賈政又對王夫人生出嫌隙,趙姨娘的機會就來了。賈璉相信趙姨娘不會白白錯過這個千載難得的機會。

邢夫人聽了這話,瞬間明白,笑著說:“趙姨娘肯定會答應。”

“她不是傻子。”

“行,我這就去找她。”

“好。”

邢夫人說風就是雨,急急忙忙地離開了,準備去找趙姨娘。

趙姨娘一開始沒有答應,她雖然有野心,但是膽小怕事,不敢答應。但是聽說這麽做,不僅能扳倒王夫人,還能讓賈政嫌棄王夫人,她沒有再猶豫,答應了邢夫人。

此時,王夫人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。

“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呢?”賈珠的病情好轉後,王夫人的心情也變好了。

“太太放心,小竹那個丫頭跟奴婢說,她已經收買了璉少爺身邊的丫鬟,這兩天應該就能拿到璉少爺的頭發。”

王夫人笑瞇瞇地說道:“那就好。”她這次不僅要賈璉考不上會試,還要讓他大病一場。讓他體會下珠哥兒病倒的滋味。

另一邊,李紈端了一杯茶給在書房裏看書的賈珠。

“夫君,請用茶。”

“辛苦你了。”賈珠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,一開始他覺得就是因為這個女人,害他不能搭上南安郡王府這條大船。但是,成親後,妻子溫柔賢淑,又非常細心體貼,也就沒有在埋怨她了。

李紈眼裏閃爍著羞澀的光芒,微微紅著臉說:“不辛苦。”

賈珠拉過李紈的手,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,兩人一起看書。

李紈紅著臉,羞赧地望著賈珠,心裏的天平倒向了賈珠。

這兩天,她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阻止婆婆和夫君對璉二叔下咒這件事情,畢竟這件事情太過陰險狠毒。她聽到後,寢食難安,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阻止這件事情。但是,見到夫君好不容易好起來,她又猶豫了。

現在見賈珠對她這麽濃情蜜意,李紈的心裏還是偏向了自己的夫君,決定把這件事情忘了,當做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。

這天晚上,賈政去了趙姨娘那留宿,剛好給了趙姨娘動手的機會。

王夫人聽說賈政又去了趙姨娘,心裏充滿嫉妒,氣的摔碎了茶盞。

“那個狐貍精……”她生下寶玉後,老爺對她越發的尊重,但是並沒有減少去趙姨娘那的次數。

“太太,要不要想辦法治一治趙姨娘?”

王夫人轉動著手裏的佛珠,神色若有所思:“明天找個借口好好地懲戒她。”

“是。”

趙姨娘等賈政睡熟後,動作很輕地拔掉他幾根頭發,然後裝在一個荷包裏。

第二天,趙姨娘又猶豫了,不敢把頭發交給邢夫人,怕賈政到時候病了,怪罪在她的身上怎麽辦。

趙姨娘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去給王夫人請安,沒想到去被王夫人以她仗著老爺的寵愛越發沒規矩,罰她跪在佛前跪兩個時辰。

被王夫人這麽一罰,趙姨娘心裏恨極了王夫人,心裏不再有猶豫和害怕,決定把賈政的頭發交給邢夫人。

跪了兩個時辰,趙姨娘覺得自己的一雙腿都快要廢了,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院子,然後派人去請邢夫人,親手把裝有賈政的頭發的荷包交給邢夫人。

“大太太,到時候您可不能說是我做的。”

“你放心,我絕對不會把你說出來。”邢夫人笑著安撫趙姨娘,“你就等著好消息吧。”

“是,一切就麻煩大太太了。”

“趙姨娘,我們家璉哥兒說了,等你以後了孩子,他會好好教弟弟的。”

趙姨娘聽到這話,一雙眼變得晶亮,神色有些激動:“璉少爺真的這麽說嗎?”

“我還能騙你麽。”邢夫人笑著說,“你也明白,以後你有了孩子,王氏那個賤人肯定不會讓你的兒子好過。”

趙姨娘雖然是個粗俗的人,但是並不傻。邢夫人的這番話說的很對。以後她有了兒子,太太肯定不願意讓她兒子變得優秀。而老爺也一定不會讓庶子比嫡子好。如果她的兒子想要有一個好的前途,跟著璉少爺是一個最好的決定。

“大太太,您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,我一定會幫您辦好。”

見趙姨娘這麽識相,邢夫人心裏很是滿意:“好。”

因為兩人是悄悄聯系的,邢夫人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。

賈璉從邢夫人那裏拿過頭發,勾起嘴角笑地意味深長:“好戲就要開始了。”

賈赦和邢夫人也都笑地一臉奸詐,等著看二房的好戲。

賈璉回到自己的屋子,把小蘭叫了過來,把裝有賈政的頭發的荷包交給了她,並囑咐道:“你把頭發交給你那個老鄉的時候,記得換一個荷包,這荷包你待會拿回來給趙嬤嬤。”現在裝有賈政的頭發的荷包是趙姨娘的,不能在荷包上露出馬腳。

“是,少爺。”小蘭拿到頭發後就找小竹。

小竹聽說小蘭拿到頭發,很是高興:“小蘭,你太好了。”

“你重新拿個荷包過來,最好拿之前周大娘給你銀子的荷包裝頭發。”看在老鄉的面子上,小蘭還是有些不忍心讓她背負罪名。

小竹按照小蘭說的,用之前周瑞家的給她的銀子的荷包,把頭發裝了進去。

“小蘭,謝謝你。”小竹真誠地感謝道,“等明天周大娘再給銀子,我再拿給你。”

“不要給我了,你自己留著吧。”小蘭說道,“你一個人,孤獨無親的在府裏,多存一些銀子放在身邊。而我有爹娘,用不了這麽多銀子。”

小竹被小蘭的這番話感動紅了眼眶,緊緊地抓著小蘭的手,有些哽咽地說道:“小蘭,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。”

“誰讓你是我的老鄉。”

小竹拿到頭發後,就去找周瑞家的。

“周大娘,這是您要的頭發。”

“這麽就弄到了?”周瑞家的沒想到這麽快就拿到了賈璉的頭發。

“我那個老鄉趁璉少爺他們都不在,偷偷地跑進璉少爺房間,在床上撿了幾根頭發。”

“你這個老鄉辦事倒是挺快的。”

“是的。”

周瑞家的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小竹:“這是二十兩銀子,你和你那個老鄉分一下。”

“謝謝周大娘。”

“過兩天,我就跟太太提一聲,讓你去太太的院子做一個二等丫鬟。”

小竹一臉感激:“謝謝周大娘。”

“你是個好孩子。”周瑞家的又誇了小竹幾句,然後拿著頭發去覆王夫人的命。

“太太,璉少爺的頭發拿到了。”

王夫人伸手接過荷包,打開一看裏面有幾根頭發,揚起嘴角陰笑一聲:“賈璉的好日子到頭了。”說完,對周瑞家的吩咐道,“你派人去通知馬道婆,讓她明天早上過來。”今天時間不早了,還是明天再辦。

“是,奴婢這就去辦。”

第二天的巳時,馬道婆來到榮國府。

王夫人把頭發交給馬道婆:“你趕快施法吧。”

“是。”馬道婆從布帶裏拿出幾張符放進裝有頭發的荷包裏,然後嘴裏神神叨叨地說著什麽,說了很長一會,然後把頭發還給王夫人,“太太,現在可以把頭發踩在腳下面,不出三天,賈璉就會病倒。”

王夫人接過荷包,拿出頭發放在兩只鞋墊下面,然後穿上鞋子,狠狠地跺了跺腳。

“希望你這次的術法有用。”

“太太放心,絕對有用。”馬道婆忽然想到之前教王夫人做小人,“太太,那個稻草人您燒了吧?”朝廷有規定不允許使用巫蠱之術,不然被查到了,就要滿門抄斬。

王夫人知道馬道婆在擔心什麽,輕輕地點了下頭:“已經燒了,沒有留下任何證據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馬道婆幫王夫人辦好事情,又去見了賈母,跟賈母說了半天的佛經,下午才離開榮國府。

王夫人這兩天沒事就跺腳,像是以為這樣就能加重賈璉的病情。

賈政這兩天覺得胸口悶得厲害,非常不舒服,但是不疼,就沒有請大夫過來診脈。吃了幾顆解胸悶的藥丸,胸口好像沒有之前那麽悶了。

胸口不怎麽悶了,但是頭又開始疼了起來,就好像有人再踩他的頭一樣。

王夫人和賈珠一直在等賈璉病倒的消息,聽說這兩天賈璉身體不舒服,他們以為詛咒開始有效果了,心裏別提有多高興。

三天後,賈政正在和門客品茶談論朝中大事,突然腦子裏傳來一陣劇痛,接著就失去意識昏了過去。

賈政突然昏倒,嚇壞了賈母和王夫人,連忙派人去請太醫。

張太醫診脈診了半天,也沒有發覺賈政的脈相有什麽不對,相反賈政的脈相很平穩,不像是有病的樣子。

找不到病因,太醫只好按照身體太累的病因給賈政開了服藥。如果賈政醒過來了,那他就不用再過來。如果賈政明天沒有醒來,那他明天再過來找病因。

王夫人派人把藥煎好了,親自餵賈政喝藥。雖然賈政昏倒了,但是還是能喝一點藥。

“少爺,聽說二老爺病倒了。”趙嬤嬤得到消息,立馬跑回來告訴賈璉。

賈璉放下手中的書,一臉深意地笑了笑:“好戲開始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趙嬤嬤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王夫人倒黴的樣子。

賈赦和邢夫人聽到這件事情後,兩人還喝酒慶祝了一番。

賈政病倒,王夫人心裏不放心,晚上就守在賈政的房裏。本來以為,賈政第二天能醒過來,但是依舊昏迷。

賈母一早起來,過來看望賈政,見小兒子還沒有醒,心裏很是擔憂,派人再去請張太醫。

張太醫聽說賈政沒有醒,心情不由地有些沈重,來到榮國府給賈政診脈,脈相變了,不像昨天那樣平穩,而是變得非常奇怪紊亂,但是依舊找不到病因。

賈母見張太醫微微皺著眉頭,神色凝重,心裏很是不安:“張太醫,怎麽了?”

張太醫收起搭脈的手,緊皺著眉頭,表情有些疑惑,又有些不解。

“賈大人的脈相很亂,我找不到病因。”

王夫人問道:“怎麽可能找不到?”

“不止這樣,賈大人的脈相還是時有時無,很是怪異。”張太醫行醫診脈幾十年,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怪的脈相。

賈母聞言,心裏很是驚慌:“張太醫,這要怎麽辦?”

張太醫想了想說:“我先給賈大人行針,看看有沒有用。”

“麻煩張太醫了。”

賈母他們屏住呼吸地站在一旁,看張太醫給賈政針灸。

張太醫給賈政頭上插了幾個針,都是頭上幾個重要的穴位,用針刺一下,應該很快就會醒來,但是賈政依舊沒有醒來。

“真是古怪,不管是什麽病,只要用針刺一下頭上這幾個穴位,賈大人就能醒來。”張太醫滿臉困惑,“到底哪裏不對?”說完,又給賈政診脈,脈相又變得正常了。“脈相又平穩了。”

“那是不是沒事呢?”

“如果沒事,賈大人就該醒過來了。”沒醒過來就說明還有事。

賈母和王夫人一臉焦急:“那要怎麽辦?”

張太醫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。

“我回去跟同僚討論下,或許他們遇到過這種情況。”

“那就麻煩張太醫了。”

張太醫臨走的時候,又開了服藥,讓王夫人他們把藥煎了,繼續餵賈政喝。

送走張太醫,賈母和王夫人的心情都很沈重。張太醫的醫術,他們信得過。這些年,他們有什麽大病小病都是請張太醫過來看的,沒有沒看好的。現在連張太醫都不知道賈政得了什麽病,賈母和王夫人心裏怎麽不擔心。

賈母拿著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:“好好地怎麽病倒了,而且還找不到病因。”

“母親放心,張太醫一定會有辦法的。”王夫人這句話說給賈母聽的,也是說給自己聽的。

賈珠也在一旁安慰道:“祖母,父親的身體一向安康,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祖母,張太醫明天一定有辦法弄清楚病因。”

賈母被安慰了一番,心裏稍微好受了點。

為了讓賈政明天能醒來,賈母和王夫人都去佛像前祈求。

張太醫回去找同僚,和他們說了賈政的病情,他的同僚們也沒有遇到這種病狀,無奈他們只好翻醫書,看看醫書裏有沒有記載類似的病情。

翻了大半天的醫書,也沒有找到。張太醫真的沒有辦法了,打算明天去榮國府實話實話。

無論賈母和王夫人怎麽祈禱,賈政仍然沒有醒來。

賈母和王夫人把張太醫盼了過來,急切地問道:“張太醫找到病因了嗎?”

張太醫沒有回答,而是說:“我先給賈大人把脈。”脈相又變亂了。

“張太醫怎麽樣?”

張太醫站起身,滿臉愧疚地望著賈母:“老太君,賈大人這個病狀是我生平第一次見,昨天和同僚們說了賈大人的病情,他們也沒有遇到過。我們昨天翻了不少醫書上,也沒有在醫書上找到類似的病情。”

賈母和王夫人聞言,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。

“是我無能,找不到賈大人的病因。”張太醫朝賈母行了個禮,“辜負老太君的期望了。”

“張太醫真的沒有辦法嗎?”

張太醫一臉羞愧:“沒有。”

賈母聽了這話,身體搖晃了下,幸好賴大家的扶住,不然就要跌倒了。

張太醫離開後,王夫人趴在賈政的床邊大哭了起來:“老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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